一个无法主导品类的品牌,通常是弱势品牌。
红牛主导了能量饮料品类,星巴克主导了高端咖啡店品类,谷歌主导了搜索引擎品类,美体小铺主导了自然化妆品品类,全食主导了有机食品品类,黑莓主导了无线电子邮件收发设备品类。
这些近期成功的品牌,都是由企业家(企业创始人)创造的,而不是由既有的公司始创的。大公司都在忙着为它们的品牌添增光彩,而企业家则在寻找主导品类的出路。大公司用品牌思考,企业家用品类思考。
品牌很重要,但只有其能代表一个品类时才有价值。世界上最具价值的品牌是可口可乐,但它的品牌价值已经开始下滑。1999年其价值达838亿美元,而今天只值667亿美元。可口可乐的品牌价值下跌,是因为可乐这个品类“冰山”在融化。自千禧年开始,美国每年的汽水软饮料消费量比上一年下跌一到两个百分点。尽管可口可乐每年花费超过3亿美元用于广告,仍无法阻止销量的下滑。
品牌只是冰山一角
人们很容易把品类和品牌混淆起来。餐厅的服务生问:“想喝什么?”顾客会想:“我是要喝啤酒、鸡尾酒、红酒还是软饮料?”想了一会儿,顾客也许会说:“我要一杯可口可乐。”
消费者用品牌来表述品类。但是顾客的第一决定是对品类的选择,品牌则是其后的选项。消费者用品类来思考,再用品牌来表达品类的选择。看起来品牌成为支配性的决定因素,但其实并非如此。
品类和品牌是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品类这座冰山融化了,品牌也就消亡了。这就是为什么右脑思维的营销派最关注品类,其次是品牌。拿柯达来说。1999年,英国的国际品牌集团把柯达列为全球第16位最具价值的品牌,价值148亿美元。之后每一年,柯达的排名和价值都在下降。到了2007年,国际品牌集团把柯达位列全球第28,价值只有39亿美元。到了2008年,柯达已经榜上无名。在此8年中,柯达所在的这个品类冰山已经融化了74%。
柯达是最好的摄影胶片品牌。不幸的是,这个行业已经转向数码摄影了。几年前,我与柯达CEO讨论过这一情况。数码摄影取代胶片摄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建议柯达推出一个新品牌。
“不必了。”该CEO答复说。柯达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胶片,它代表“信任”。
消费者相信柯达是摄影胶片,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柯达也可以是数码摄影呢?这对左脑思维者来说是合情合理的。
营销无关乎“情理”。柯达是摄影胶片这个品类冰山的一角。迄今包括柯达在内,还没有品牌占据数码摄影这个品类冰山的顶峰。事实上,所有的数码相机品牌(索尼、尼康、奥林巴斯、宾得、卡西欧、三星、松下等)都是其他品类的生产线延伸品牌。
没有人会想起品类,大家想着的都是品牌。“如何利用我们现有的知名品牌去占据冰山一角?”柯达已经毁在它品牌导向的战略上了。在20世纪的最后7年(1994年—2000年),柯达的销售额是1041亿美元,税后净利润额为73亿美元,也就是说,只有7%的净利润额。在21世纪的头7年,柯达的销售额是907亿美元,净利润只有3.8亿美元,也就是0.4%的净利润额。股市也对柯达这一品牌失去了信心。
关于柯达这一情况,令人不解的是,柯达早在1976年就发明了数码相机。如果柯达早前能给它的新发明起一个新的品牌名,它就会是大赢家。
品牌与品类都会消亡
1993年,国际品牌集团把万宝路列为全球最具价值的品牌之一,价值470亿美元。到了2008年,这个品牌的价值只剩下210亿美元。
随着香烟这座冰山的融化,万宝路这个品牌也总有一天会变得毫无价值(或许尼古丁口味的口香糖品类会让这个品牌值几个钱)。
随着小型计算机品类的消亡,数字设备(DigitalEquipment)这个品牌也消亡了;随着文字处理器品类的消亡,王安(Wang)这个品牌也消亡了;随着即时成像品类的消亡,宝丽来(Polaroid)这个品牌也消亡了。
很多左脑思维的管理派执行官都是品牌导向者,他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拯救我的品牌”。于是数字设备公司(DEC)推出了一系列个人电脑并用了数字设备(Digital)这个名字;王安推出了一系列个人电脑,同样沿用了王安这个名字。
宝丽来推出了大量的新产品,包括传统相机和胶片、打印机、扫描仪、医学成像系统、安全系统、视频磁带等。当然,这些产品都用了宝丽来的名字。
一切都是徒劳。宝丽来在2001年宣布破产,经过一系列繁复的手续,最终在2005年交托给美国派特斯集团处理。那一年,当宝丽来的新任董事长被问及宝丽来在2010年会怎样时,他回答说:“宝丽来会以它优质高价的炫酷产品闻名,成为电子消费品的领导者。”
在消费者的心智海洋里,并没有一座叫做“优质高价的炫酷产品”的冰山。可以预见的是,宝丽来的第二次转世也不会比第一次更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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