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以大为美的年代里,快品牌、轻资产横飞,舒朗十年才做到8个亿的年销售额,似乎不过平常之辈。
尽管如此,山东大汉吴健民已经把舒朗欧洲公司从米兰搬迁到法国巴黎。这个分公司的总经理是个和他同龄的德国女人。
1999年,吴健民下海创业。在山东烟台,他在不多的可选项中,选择了做女装。这很不简单,因为“在齐鲁文化中庸的基础上,创造一个被现代社会认可的时尚文化商品,是很困难的事情”。
秉持“舒畅明朗”的吴健民说:“到目前为止,舒朗比欧美同行不算什么,比南方同行也不算什么,但是未来全世界都会瞩目我的—这个未来不是指遥远的未来。”
理念苦行僧
吴健民从巴黎回北京,特地选择了白天的航班。
欧洲大陆高纬度地带全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但是跨过亚洲以后全是荒漠,只有航程剩下25分钟的时候,才稍有绿意。库尔斯克地区有茂密的森林,丰富的自然资源,但缺乏人类的痕迹;相反越是荒滩戈壁,人类反而越在这种异常残酷的环境中生存。
感叹者因为自有心曲,所以才能解其中的滋味。
在吴看来,舒朗何尝又不是在荒漠里种粮建仓?山东,光是孔孟,即可名为文化重镇。然而,“从时尚文化角度来说,山东却是一个贫瘠的(省份)”。
缺乏时尚的土壤,却还是要负笈前行。这其间包含了吴健民一种宏大的情怀:“我的使命就是要摸索一个中国知识分子如何在二元经济和政治体制之下,寻找一条中国民营企业私营化以及国际化之路,我的历史使命就是这样。完成这个任务需要众多中国知识分子和有识之士的努力,我可能作为一个小章节,填补一些学院派知识分子仅坐而论道(的缺憾)。”
知识分子。这正是吴健民对自己的定位。
“如果你把舒朗想象成一个商人模式,你就大错而特错了。它是用思想和灵魂来思考问题的。”
当年,吴健民创业之时,除了理念,再无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政府支持,没有银行支持,没有人,没有设备,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一种理念苦行僧往前走,不仅是大企业瞧不起我,就连小作坊也瞧不起我,没有人瞧得起我。”
不过,既然要做,就不能浅尝辄止,“人过三十不学艺”。
世界上本没有路,有人走了,有人跟上,就走出了路。
吴健民自认为是一个理性之人:“我不是一个大脑发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我干什么非常有计划。我是主张日本人的工作方式,之前调研清楚,看好了再往前冲。”
正是这样,半途而废就更不可能了。
对一个笃行者而言,困难不过是要为他的使命和抱负做注脚而已。
此外,吴健民相信自己是个天生的企业家,并且企业家就是天生的。一方面,因为他有着一般人不具有的取舍上的果决,“有些事就应该浮光掠影,有些事则区别深饮浅嘬,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走到何处是合适的,“我的性格中不愿意做别人都做烂的事情,我愿意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愿意做那种别人一点都没有探索、有风险的事。假如全国一个做女装的都没有,我肯定不做,但是山东没有,不等于我不做,我可以去学学北京、深圳怎么做。”
在大学时代,他就“英明”地弃学英语,以博览群书为要,并在商业实践上小试牛刀。
“中国的老板,大部分是博学家,没有专家。”
原因是,尽管中国的进步和发展举世瞩目,但是当下的中国社会分工非常粗放,制度建设也相对不成熟。在这种商业生态下,市场也无法提供分工明细的专业化服务。“因此,老板本身就大而全什么都懂,你如果不具备这个综合能力,在中国当老板就很难成功。但是外国不一样,因为它们分工很细,你可以只管一项,其他则由他人代劳。不能把外国当老板的方法移植到中国来。”
当然,“这是一个时代的现象,不是一个永恒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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