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式管理
吴健民喜欢以人生的境界提升来推动企业的发展。
他喜读书,善于总结。他在法国归心似箭,只为回来钓鱼。他不怎么用电脑,却在个人的博客上贴上自己在夕阳里的“渔翁”形象,还有“宣言”:“网鱼是为了谋生,钓鱼是休闲轻松。上网是愿者上钩,网盲是自愿脱钩。”
他很懂得自我激励。他对战略目标分解为一期二期三期四期工程,每完成一期,他就发给自己一个“糖”:换车,购游艇,甚至买商务专机。
他对伟大企业的理解是:能够把一个健康的企业交给后来者,让它能在有序中继续发展。所以,他“并不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做出多么辉煌、多么惊天动地的伟业来”。所以,他尽可能地削弱个人对企业发展的影响,也即“个人的行为方式弱化,把集体的行为方式升级”。
这是他对“舒朗”二字的“行为解读”。在他看来,“舒畅明朗是最高的人生境界”。这种认知不仅体现在其产品设计上,还体现在其内部管理上。上有笑面佛,下就不能有愁眉僧。
“怎么能舒朗?你就是叫自己先快乐,我们公司中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提为舒朗做贡献,为自己做贡献就好了。你干得好就干,干得不好就下去,因为全公司都在做贡献,我为谁做贡献?这样心理负担太重了。”吴解释说。
舒朗有其严格的制度基础,因为干得好不好,“谈什么都很规矩的”。实际上,也只有建立在制度之上的人情味还能越开越盛。舒朗创业初始,人才也甚是匮乏。但是,到目前,“烟台总部的员工几乎都没有从外面跳槽进舒朗的,都是大学一毕业就在我这儿”。在用人上,他是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强调“行动要梦想成真”。刚毕业的大学生,经过其培训就很可能被派驻一地,担当一方诸侯。对新人,舒朗要求严格,不进则退甚至则去,对老员工则宽怀仁厚。
在其国际化战略和理念上,体现了吴健民的“自知者明,知人者智”。“我们在海外不做并购,更不做粗放型加工,而是直接把研发中心都迁到欧美去,直接融入它,而不是同化它。因此,我在欧洲的办事处、分公司都是法国人、德国人、土耳其人、西班牙人,中国人就一个办事员在那里,管理层都是纯欧洲人,不存在我用中国文化同化欧洲。这是不可能的。”在他看来,妄图同化欧美的大民粹主义必然失败,而另一种容不下其他文化的“抱团主义”也不可能成功。
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基本的底线,那就是必须在可控范围之内。“为什么选一个德国人在巴黎呢?因为德国人严谨,巴黎人浪漫,所以(德国人)控制这个公司。不能纯粹用法国人,太本土化以后,不好驾驭。虽然我们不想同化他,但是我们也不能失控。用德国人来管理法国人没有自卑感,法国人对德国人傲慢不起来。而我们去有的时候可能偶尔会有自卑感,对方会有自豪感。”更重要的是,“德国人讲契约精神,我给她合约,她来完成任务”。欧洲业务如此,在中国更是如此。
2008年,舒朗亦开始引进高级人才。“空降部队从军事理论上来说,空降兵一定是突袭的,不能等到下面都准备好了再去空降。空降部队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集合,马上找到地方的接应部队,建立他们的根据地。”因此,外来的高管想快速地形成作战能力,必须和其团队融合,融为一体。从文化上,从语言习惯上,让空降兵快速融入。
舒朗这十年,用哪个词可以概括?吴健民不假思索:“执著的探索。”在新的十年,他仍然要继续探索,“在我身体非常强健,心智很健康的时期,完成国际化,我不会在糊涂的时候走国际化之路,我更不会在糊涂的时候抱残守缺,我会明智地让给年轻人,让他们去做一些东西。”
今非昔比。今日之舒朗,早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舒朗,吴健民也不再是那个除了理念再无其他的“苦行僧”。
但是,“舒畅明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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