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赶上福利分房,却赶上房价高涨;没赶上创业潮,却赶上就业荒
80后:我们都是“负一代”
一个网帖引出“负一代”
2010年,裹挟于时代变迁大潮中的“80后”正式步入“而立之年”,时代变迁带来的苦痛,也正向“80后”涌来。他们没有赶上福利分房,却赶上了房价高涨;他们没有赶上创业潮,却赶上了就业荒。背负着父母的热切期望,背负着沉重的就业压力,背负着高额的住房贷款,“80后”堪称“负一代”。
三个“80后”向本报讲述了他们的纠结与快乐,困惑与希望。
“我想要蜗居而不可得”
年龄:29岁 职业:社区医院医生
下午5时刚过,脱下穿了一天的白大褂,随意地往椅子上一扔,陈旭活动了活动坐了一天的筋骨,一天的时间,他只接诊了十多个病人——多数还只是来开药的,几乎每一天,他都“在这样的百无聊赖中度过”。
2005年,在河北某医科大学毕业的陈旭,通过几轮面试,进入了这家位于北京海淀区的社区医院,一时间陈旭成了家人的骄傲,从乡村考入城市里的医科大学,早就超出了家人的预料,如今到北京当了医生,更是一家人炫耀的资本,一家人甚至为此事,在老家办了几桌宴席庆祝。不过让陈旭没想到的是,来北京工作,却让陈旭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当时承诺的户口、待遇,都没有兑现,来到北京才发现,社区医院医生听起来不错,但混起来实在是很惨。”刚刚进入医院,人事部门便与陈旭打了招呼,表示由于名额问题,陈旭的北京户口要到第二年解决,然而到了2006年,陈旭的身份成了“往届生”,却无法再享受应届生的落户政策,这一拖就是5年,至今陈旭都没有获得北京市户口,眼看着新来的同事都得到了户口,陈旭只能用“无奈”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过户口解决不了,并不是陈旭遇到的最大问题,每个月不到2000元的工资,让这个刚来北京打拼的小伙子,几乎连租房的钱都交不起。无奈之下,陈旭只好做起了兼职,每天下班,陈旭便来到社区医院下属的卫生服务站,做起了清洁工兼夜间保安,除了能多挣几百块钱外,也暂时不用再租房子住了。
“那时候打电话回家,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做清洁工为了租房,只跟父母说干得很好,学了很多东西之类。”陈旭坦言,在最初的几年,他时常动辞职回家的念头,但是父母对自己的热望,让自己无法面对,“如果我说放弃,他们有多失望我都能想象得到,这是我最大的负担。”
“人家总是说‘蜗居’,仿佛‘蜗居’多悲惨,可我是想要蜗居而不可得。”2008年,找了女朋友的陈旭不得不搬出卫生服务站,过上了正常的租房生活,能在北京拥有一处自己的“蜗居”,在陈旭看来还十分遥远。
“我挣钱的唯一目的,仿佛只是在给房东交贷款。”在北京打拼5年的陈旭,至今存款还停留在五位数。与附近常来看病的居民拉家常,陈旭有时也会说起自己的现状,却被不少人认为是在开玩笑。
“在很多人眼里,医生就是地位高,收入好。”然而在陈旭的眼里,自己只是一只“无壳蜗牛”——这个由台湾和香港传来的词汇,最为恰当地定义了陈旭的状态——无力购房而必须租房,积蓄的速度如蜗牛一般,不过房价的上涨速度,却如脱缰野马。
而最让陈旭无法接受的是,与他同期毕业的同学们,许多在家乡已混得有模有样,甚至有些已经成了科室的主力,不少人在家乡也已经买房,这让陈旭羡慕不已。然而与家里人讨论起来,却被父母固执地认为“老家的房不算房”。
“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在北京等待属于我的机会。”春节刚过,房东就上门来收房租。付三押一,交完了房租的陈旭,银行卡又一次几乎归零,“年终奖就这么交待了”。不过陈旭还在努力,他的下一步计划是,如果医院能够解决他的北京户口,他就能与女朋友一起申请限价房,也许拥有自己的“蜗居”,并不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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