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就像一个诗人曾说过的那样,山溪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纵身一跃,没想到会跳出一条瀑布。
郎咸平:是的。经历这次危机,中国经济会出现重大转机,但我并不把迎来这个转机的希望放在我们这一代企业家身上,而是放在你们杂志的那些年轻读者身上。如果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就经历过这么大的冲击,我相信他个人的成熟度也好、眼界也好、学术修养也好,都会上一个台阶。所以我把希望放在你们的读者身上,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接受你们杂志采访的原因之一。
“郎”图腾:我是一个非常不轻松的人
采访:大家知道您是敢说真话的经济学家,其实从内心来说,大家对您个人更充满兴趣,能否谈谈您个人呢?
郎咸平: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小时候跟人家打架,而且还打不过别人……
采访:是不是屡败屡战啊?(笑)
郎咸平:我想是屡战屡败更贴切一些。我没有那么伟大,没有屡败屡战的胸怀,只是小孩子喜欢跟人家吵架。
采访:有些朋友特想问您,当年的理想是什么?
郎咸平:当年没有理想,真的没有。只想考上大学,让爸爸妈妈高兴一下。
采访:没有想过成为经济学家?
郎咸平:从来不想的。当初大学毕业以后,当了2年记者,挺高兴的,正想大干一场的时候,遇上了服兵役,服完兵役后找不到工作。我是没有办法才出国的,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想出国。
采访:有人说您纸上谈兵,根本不了解中国国情,您怎么看呢?
郎咸平:在2004年,很多人说我不了解中国国情,可是现在没有人说了。因为大概在两年之前,我就把2008年的中国说得非常清楚,因为事实说明了一切,就像我之前所说的,股市泡沫、楼市泡沫的本质就是制造业的回光返照。因此2008年按照我的理论推导下来,那一定是股市跌、楼市跌,而下一步将是制造业企业大量倒闭,这是我2007年年初讲的话,现在得到了验证。
采访:您曾做过主持人,在主持人与经济学教授之间,你更喜欢哪一种?
郎咸平:我没当过真正意义上的主持人,我是自弹自唱。我这样讲好了,经济学是基础,基础是不会让我激动的,真正让我激动的是做自弹自唱的主持人。因为做主持人很过瘾,如果上电视的时候,又能把学术传播出去,那更有意思了。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主持人这个角色。(笑)
采访:那您想做哪个节目的主持人?
郎咸平:“超女”,哈哈。
采访:有没有跟湖南卫视联系过?
郎咸平:哈哈,没有。主要是不敢联系,因为我知道我肯定做不好,我只能做财经节目主持人。
采访:不少读者喜欢您的演讲,其实我们都很清楚,您说出来的只是常识。中国缺的不是常识,而是胆识。我们很多人都认为郎咸平可爱就可爱在真实,不装神弄鬼,不装腔作势,非常真实。这种自信其实来源于内心的强大,但是心理学家也告诉我们,内心强大的人,有时候也是非常脆弱的。您脆弱吗?或者说,您对人生有过恐惧吗?
郎咸平: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这么回答你。人家问我,郎教授你爱做什么运动?你应该讲学与游山玩水两不误嘛。但我从不游山玩水,为什么?因为我的时间不多的,我已经不是20岁的年轻人了,可以有很多时间去思考,很多时间去行动,甚至有很多时间去失败——但我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允许失败,因此我最大的恐惧是怕时间不够用,我怕没有办法把我所积累的学识传播出去,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
采访:有没有焦虑感?
郎咸平:我个人没有什么焦虑感,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我认为我的时间不够用了,我的理论没有办法更进一步有效地帮助这个国家。别人的攻击或者自身恐惧什么的,我早就过了那个阶段。小时候可能由于学习不好怕被打屁股有焦虑感,我现在唯一的焦虑是对国家和未来的焦虑……我不认为这是伟大的脆弱,但是说实话,这是我个人的脆弱。至于感情方面、心情方面的好坏,我已过了这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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