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亮:人民币走强有三方面的动力,内部压力主要来源于长期持续的“双顺差”局面,尽管我们说,中国目前的顺差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全球的中低端制造业已经大量转移到中国来,但大量顺差的存在本身足以构成本币升值的压力,特别是在人民币连续5年升值后,贸易顺差高企的局面未见明显变化。
外部压力主要来自于国际政治压力,不少国家以中国的高顺差为理由压迫人民币升值,人民币升值当然无法解决全球贸易失衡的问题,但强大的海外政治压力并不利于中国外贸环境,也不利于人民币和中国企业“走出去”战略的实施,升值在一定程度上能有助于创造合适的政治对话氛围,缓解政治和贸易上的紧绷压力。
三是随着中国经济和国力的提升,人民币不可避免的将成为国际货币之一,这一点在胡锦涛主席访美的联合声明中也得到了美方的承认,随着人民币国际化步伐的推进,海外对人民币的需求将会与日俱增,这也将对人民币带来升值动力。
随着四季度及2010年经济数据的公布,我们看到中国经济比预期的更为强劲,中国经济承受升值冲击的基础也更强,因此预计今年人民币升值速度较2010年更快,保守估计最小升值幅度可达5%,甚至可能会更高。
升值与加息之间如何平衡?
上海证券报:今年上半年国内的通胀或进一步高企,有观点认为目前已经进入加息周期。而人民币升值则可在一定程度上对抗输入型的通胀,您觉得央行在稳健的货币政策的主基调下,应该如何处理升值与加息之间的平衡?
曹红辉:所谓通货膨胀不仅仅是输入性因素造成的,国内因素实际上也是部分原因之一。化解通胀压力,没有货币政策当然不行,但仅仅靠货币政策,效果也不会很好,应采取财税、金融、进出口、土地、房产、政策等综合性措施加以解决。比如降低出口退税税率直至取消绝大部分退税,尤其是资源型及其相关产品的出口。同时,加快各类资源及高技术产品的进口,缓解经常项目下盈余的过快增长。加大海外投资的力度和进度,扩大市场主体使用外汇的规模,放松相应的管制,并提供各种便利条件。从而为人民币汇率的双向波动奠定实体经济基础。
针对缺乏基准利率的利率体系特点,可采取结构性加息政策,并辅以其他配套政策。首先,针对房产实行结构性加息,并严格控制各类土地的审批,尤其是以所谓产业园区、大项目名义拿地,行土地开发之实,在加大住宅用地供给的同时,严格控制商业地产的开发规模和增速。又如对出口企业预收款严格审查结汇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实行结汇规模和结汇时间的管制。
其次,房产税肯定不是万能的,但要遏制通胀和房价,没有房产税是万万不能的。因为它是针对最具可操作性的财产首先征收的税收,对于改变过度拥有房产的居民财产结构具有重大的引导和约束作用,对于纠正资本过度流入土地和房产领域也发挥重要的促进作用,鼓励资本向产业部门的流入,对于改变通胀预期具有积极作用。同时,必须指出的是,房产税的结构设计将决定其政策的有效型,尤其是家庭或个人作为纳税主体、免税面积的设计、结合面积与套数征收、累进税率等将决定财产再分配的范围、规模、比重和进度等。而增加房产供给,改善供给结构,以及实施时点的选择也会影响政策效果。
最后,针对大部分贷款均采用土地、房产及相关资产,可以加强贷款抵押的要求和标准,大幅提高贷款抵押物的折扣率,而不是简单地实行贷款规模的约束。
刘东亮:有观点认为出于对冲输入型通胀的目的,可以让人民币加速升值,但在目前阶段而言,这一手段能起到的效果可能相当有限。因海外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十分剧烈,年度涨跌幅度甚至可以达到50%甚至100%,依靠升值来对冲进口价格压力事倍功半。而现阶段中国的通胀更主要是由食品价格所引发的,输入型通胀的迹象不明显,当前治理通胀的有效手段应是迅速增加供给,只要通胀尚未从食品领域全面蔓延开来,那么加息和升值对于通胀的作用可能都十分有限。同时,加速升值可能会吸引更多热钱涌入中国,加剧中国的流动性,结果对通胀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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