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年第四季度,也许我们担心的不会是CPI下降,而是CPI上升与工业增加值下降。简言之,我们很快就要担心滞胀。
最近一系列的涨价传闻让人心惊。先是有消息称,从5月19日起,中国将航空煤油出厂价每吨提高460元人民币,以跟随国际市场走势。很多市场人士认为,此次提价约10%,仅对中国总体成品油消费4%的航煤提价,可能是在调高汽柴油价格前对市场的试探。
成品油价上涨如箭在弦。因为“资源紧张”,中石油、中石化在一些地区已暂停成品油对外批发。按照中石油董事长蒋洁敏的说法,若按新机制(国际原油连续22个工作日移动均价变化超过4%时可调整国内成品油价格),近期国内成品油零售最高限价可能每吨上调500元。天然气不甘落后,也在嚷着与油价挂钩。水、电、气涨价也可能借着资源税、节约能源等名义卷土而来。
食品价格同样不遑多让。益海嘉里粮油公司近日透露将调高旗下金龙鱼品牌出厂价,平均涨幅近10%;近日还有消息称,中粮集团旗下的福临门品牌豆油、菜油也将调价;持续下跌的蔬菜价格近期也开始出现上涨。据国家发改委价格监测中心监测,5月13日全国主要批发市场24个蔬菜品种综合平均批发价比5月6日上涨3.46%。与此同时,雪糕、冰淇淋等冷饮的价格今年也较去年有所上调。如果不是受到疫情困扰的猪绊住了食品价格上涨的步伐,CPI或许已经摆脱负数的纠缠。
更加不容忽视的是股市与房地产市场的反弹。资本市场价格反弹强劲,资源类企业涨价冲动已经按捺不住。放眼看去,煤价、有色金属价格同样处于反弹高位。
资源类产品价格反弹,无法解决我国产能过剩与消费不振两大顽疾。根据对1993年~2004年我国GDP与石油消费量为基础数据的研究,两者之间存在明显的正相关关系,而且相关度逐步提高。根据2005年年中中金公司的测算,高油价将给CPI带来多重影响:一是成品油价格上涨,直接影响汽车燃料价格上涨,这直接占CPI权重的3%;第二种更重要的影响是间接影响,石油价格上涨将影响电厂、交通运输等价格,这又导致钢铁等大宗生产资料价格上涨。如果这部分价格上涨转移到下游产品,CPI指数将会达到现行CPI的5倍。油价每桶上涨10美元,中国经济增速会下降0.8个百分点,而CPI会上涨0.4个百分点。
油价基本既可以当作GDP的领先指标,也可以视为资产结构泡沫的领先指标。国际油价从每桶30美元上升到接近60美元,而我国CPI还在低位徘徊,工业生产还处于谷底,缺乏实际需求的上涨只能理解为石油储备与全球释放的资金推高了油价。此次油价上升并非工业拉动的结果,而是资金推动的后果,迟早会表现到企业成本上,这对中国制造企业是雪上加霜。因为市场需求不足,不允许制造企业加价转嫁成本。
有越来越多的行业呼吁政府收储,最新的收储范围涵盖到奶粉行业,如果这些奶粉过了保质期,而市场没有回暖,政府该如何应对收储形成的国库损失呢?诚然,石油价格上涨可以减少政府对石油巨头的显性补贴,却无法制止对其他企业的成本提高和行业挤出效应。政府代替居民下订单,不可能长期维持。
为了刺激居民消费,政府出台了诸如家电下乡等一系列举措,并研究部署鼓励汽车、家电“以旧换新”政策措施。政府鼓励汽车消费,同时油价上涨的压力如泰山压顶,未来的结果就是油价高涨的成本部分转嫁到消费者头上。按照测算,取一辆10万元左右、1.6L排量、100公里耗油8升、每天总行驶里程50公里的轿车为样本,每吨提价500元,车主成本相应提高3.61%。
现在CPI仍处于负数,失业率也让通货膨胀变得遥不可及,有关部门可以用各种名义提升资源品价格,既能增加收入,又能营造经济热度。持这种想法是短视的,诚然,油品价格上升往往意味着经济热度的上升,但油品价格的单骑突进绝不意味着经济能够因此回暖。事实上,上世纪70年代欧美经济的滞胀,就归功于原油价格的突涨。
在经济低迷期,效率尚未提升之时,片面提升资源价格,必然造成对其他行业的挤出效应,最终减少整体税收,并影响到就业率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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