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块农民的收入,在过去的改革开放三十年这个前提释放比较好,农产品原来低价买卖,后来开放市场,市场需求油,农民就可以多赚一点。打工原来有限制,后来把限制全部开放,全中国范围内可以去找收入较高机会的工作。但是土地增值的分享还没有系统的、全面的提上日程,这也是我们进一步发展的潜力。
三个圈圈,特别是中间那个圈圈不适合大规模城市化,带来哪些问题呢?两大问题。第一,我们这个土地资源配置,远远的看冷静的看,我们这个配置效率不理想。因为中国首先是人多地少,70%地是山地,平地少。在相同趋势里,中国有两个问题带有特点,第一城市占地圈扩得太快,相对于人口进城市来快,土地城市化快于人口城市化。城市的建城面积扩大的增长率比人口转成城镇居民的扩大率高,这个反常。第二更有意思,差不多两亿农民离开了原来出生的地点,到城镇、到城市、到工业去工作,但是农村的建设用地不但没有减少,也在扩大。
很多农民辛辛苦苦在外头打工,打了工钱寄回家盖房,那个房有人住吗?有人住,就是春节不到一个月。那块资源加到一起,有一些房子是人走了没有力量修的,有一些是外头赚了钱重修新的,利用率很低,但也是占了土地资源,也是农民的财产,只不过这个财产没有收入,资产是有,收入非常低,城市有个房子还可以出租,修得那么分散的房子怎么出租呢?哪有需求呢?但是在资源配置上它也在扩大,城市扩大农村也在扩大,城市扩大得比较快,两头挤中间,中间是什么?耕地。所以18亿亩红线就是这么来的。
统计数据讲,96年到2006年,十年期间中国耕地资源减少了1亿亩,到温家宝总理上任时候,土地帐上只有18.27亿亩工地,简单的推,用不了多长时间食品安全怎么办?下一个问题就是18亿亩耕地红线不能碰,政策制度就是这么来的。城市化本来就是密度极高,城市化应该增加耕地的,因为很多人从低密度地方移到高密度地方来了,但是如果体制不对,制度里头有瑕疵,这个效果就出不来,我们看到的效果是反的。城市化发展很快,但是占用的土地太多,城市密度不够大,而且农村也在扩大。
做了很多规划,想办法减少农村的占地,人常年不在这里,干嘛还占着建设用地,你可以把它变成耕地,扩大中国的耕地面积。但是至少现行的普及全国的政策和体制还没有收到这样的效果。这张图是我在成都调查时拍到的照片,这个房子在农村到处可以看到?你说农民穷吗?现金收入很少,但是你看资产,占一大片地,这片地好好利用了吗?就是这个收入水平,就是这个观念,怎么充分利用呢?但是看在眼睛里头,会知道中国有这块资源,问题是这块资源怎么变成资产、变成资本,变成农民的收入流,这是需要研究的问题。
这次我到大理开会,打车到会场路上,跟出租司机聊天,我说先不去会场,先去你们家,他一讲他家的情况我就很有兴趣,两口子在大理打工,离开大理45分钟是他的家,老人带着孩子,700平方米的建筑面积,这种情况不是一处两处,问题是如果不想一套办法,这个资源就转化不成收入,转化不成城市化积极的力量。这个地方400平米就大半亩地,660平方米是一亩地,就离开他40分钟的大理一亩地卖到280万,老两口带着孙子脚底下就400平方的地,如果没有一套机制就不能能里头的东西释放出来。这是一个矛盾,资源配置和城市化进展中间发生了矛盾。城市扩大过快,农村也在扩大,两头挤中间。
第二,收入分配。因为是征地制度,农民的地不能卖出来,都是自用的。土地增值跟农民基本没关,土地增值全部在城市政府上面,城市政府手里带来城乡收入分配的问题,我们说集聚,集聚关键是收入要提高,如果有很大的人群收入增长慢,怎么会有市场,怎么会有内需,工业生产的东西卖给谁?那就大量出口。这几年来回重演这个逻辑,研究为什么?中国人不需要这些东西吗?看看出口的工业品,中国老百姓不要吗?农民不要吗?要的,问题是收入在哪里?收入就在农产品的收入,打工的收入,土地增值的分享收入。
我们看来看去,就是第三块收入潜力还远远没有。因为农民有他的公平观,过去搞这么多国家建设,当时赔偿非常低,农民也认了,但是现在是城市市场制度,报上讲地王的消息,农民也在读报,一块地卖那么贵,这块地不就是我的吗?他就有想法了。所以现在分享土地增值就变成国民收入分配当中一个大课题。大量基础设施投资,全部跟农民无关,就不愿把这个地拿出来,增加城市化当中很多社会摩擦。正确的方案就是要放到一个分享体制上来,土地增值不能完全归农民,但是也不能完全归城里人,得找一个合适的比例分享、共赢,这是我们现在城市化当中一个大的难题。
困难在哪里呢?我刚才讲了一改革开放人口一流动,有些地方苗头就来了,大家愿意去。长沙就是很有苗头的,长株潭就是很有苗头的,不是说湖南每块地就那么多人去,有历史、文化、基础设施方方面面,总是聚到某些地方去,这个机会是历史性的机会,不抓住这个机会,怎么进入现代经济?可是在我们的体制下,你要抓这个机会,就有一个农民问题,就有个农民土地问题,就有农民土地收入分配问题。
现在就是两难,你要抓城市化机会,有的时候就对不起农民,要对得起农民就要叫停城市化。过去20年,从朱镕基到温家宝,两届政府,实在不行的时候就叫停,叫停土地转成城市土地。90年代叫停过一年,04年又叫停过半年,为什么?矛盾太多了。不能够为了城市化、为了经济增长,把社会引出大问题,这是得不偿失的。要方方面面能分享经济的成果,这是可持续的。
就是两难,我们在底下看也是两种情况,一种情况管不了这么多,因为城市化机遇难得,这么好的投资,给一块地投资就来了,任何一地块发展都难得,我理解这些官员。还有一个口号叫拆出一个新世界,我管不了那么多。这就有代价了,城市化很好,社会和谐。另外一个倾向说,这么多矛盾算了吧,城市化慢一点,搞那么快干什么?叫停。叫停损失也很大,中国不管城里人、乡下人,加强集聚就会提高整个国民生产力,两头难。
所以,我们整个这些年,就在问一个问号,能不能找到一个兼顾的办法?既抓住城市化机会,又把城市化带来的收入高速增长在整个城乡人民之间,有一个合理的分配。两头都抓住的可能性有还是没有?
这样的难题就放在整个经济面前,这种难题要找出一个全国的解决方案很难。中国太大了,各地不平衡,根据中国过去的经验,凡是国家级的大难题,都是要在地方寻求突破,现在地方第一线试试看,做一点改革试验,试错了是一个局部,试成了慢慢推广到全国去,这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全国进行了很多地方性试验,2006年2007年国务院批准了成都、重庆作为城乡统筹的改革试点,我们这个地方叫两型社会试验,其实也有类似的内涵。
利用这个机会,着重介绍,北大有一个工作小组,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成都的城乡统筹,我把调查当中学到的东西跟各位报告报告,其实很多做法,长沙也有自己的积累。在地方试验的基础之上,把里头成熟的做得通的东西,慢慢提炼出来,编成国家政策国家法律,然后推动整个面上的城乡,抓住城市化这个机会。
成都简单讲做了几步:第一步是学沿海的。大家看沿海广东第一开放,长三角第二开放,长三角空间控制就比广东处理得好一点。广东开始急急忙忙,港资来了,来了就占一块地,珠江三角洲规划都成了水泥地,规划不是那么太理想。长三角好一点,尤其到了03年,长三角浙江、江苏上海就提出了三个集中,前期的发展太分散了,村村冒烟,三个集中就是工业要向工业区集中,也可以减少污染,也可以提高基础设施投资的效能,也可以节能。另外有利于工业在一起交流经验,传播信息,所以叫工业向工业区集中。农民向中心村庄集中,向城镇居住集中。因为农民不再是完全传统的农民,它的收入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有很多农民靠打工的收入占据收入的很大一块,完全务农的农民这一块减少了,生产方式改革要求居住模式、生活模式做相应的调整。
第二个集中叫农民的居住向中心村和城镇集中。第三个集中土地向种田能手集中,一家一户八九块分散的土地,这是早年没有办法,糊口经济,非这样才行。但是现在有新的收入机会了,不一定要每个人同时兼农业,有些人可以出去打工,把地腾出来给别人种。这三个经验是长三角创造出来的经验,成都组团学习,学习之后有一个工作做得很好,农民要集中住,这个盖房的钱哪来?建一个新村,谁投资?不解决这个问题,这是空的口号。
在03—07年,成都完成三个集中,下了很大的功夫。其中最成功的就是利用了国土政策当中的一个政策,叫做增减挂钩政策,针对刚才讲的资源配置不合理,农村在扩大,城市也在扩大,城市扩大应该农村收缩。当时提出各地不要地吗?国土部有编出一个政策,你要地可以,城市土地要扩大,你要跟农村建设用地减少挂钩,你把农村建设用地占得那么多的,利用效率不高的减少,把它复垦为耕地,利用这个做了很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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