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保险转移政策实施前夕,作为全国农民工最多的城市,深圳竟出现了疯狂退保的现象。对此,深圳社保基金管理局副局长杜斌分析认为,深圳此次退保人的年龄多数在两头,一头是20来岁,一头是接近退休的。20来岁的缴费时间短,希望在回老家前退保;对快退休的,缴费就这几年了,考虑到也领不到退休金,所以退保。
据调查显示,有超过八成的农民工不愿意购买养老保险,尤其是年轻的农民工,他们更关心的是,可以直接享受到医疗保险和工伤保险。在农民工聚集的广东省,从上世纪90年代实施农民工养老保险以来,到现在拿到退休金的农民工仅800多人,相对2600万在粤农民工的庞大数量,微乎其微;即使在中国,2.3亿农民工,参加社保的只有2000多万人,仅占17%左右。
“新社保一大亮点是,不仅个人账户的钱可以全额随参保人转移,参保人统筹部分,12%也可以转移,”佛山市南海区社保分局副局长赵峰认为,“对外来工而言,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但这个说法,并没有说服美泰的工人们。
美泰女工、23岁的李玲认为过年了,应该取回属于自己的保金。“现在贵州老家没有工厂可以打工,村里更没有社保对接,钱还是拿在手里实在。”李玲说,“等以后老家有社保了,再办也不迟,‘一刀切’的政策太急,外来的民工几乎都愿意退保。”
“我认为,珠三角频现民工退保潮的深层次原因出在设计制度的观念上。”我国劳动法专家、资深劳动争议仲裁员左祥琦在接受南都周刊记者采访时,就频繁发生的农民工退保潮问题,谈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农民工年终退保现象,很多决策者主观地认为,是农民工的养老保险不能异地转移造成的。而新社保政策出台后,出现了更大的农民工退保潮说明了什么?我觉得,主要根源就出在,我们的政策制定者在给农民工制定权益保护政策时,没有充分地、扎扎实实地征求和理解农民工的意愿,往往居高临下地看待农民工,他们认为,自己想出的办法既然是为了农民工好,就可以不顾农民工的意愿,制定一种让农民工没有选择权的“不能退保”规定,就有可能出现虽然我们是好心,但农民工并不领情的局面。”左祥琦分析道。
“因为我们是捞仔”
自古就有“百粤通衢”美誉的佛山市南海区官窑,周边工厂林立,街道上酒店、超市、银行一应俱全,俨然一个现代化的城市。
在位于官窑大街偏僻处的一处出租屋里,眼看着房子就要空出来,33岁的房东朱亮劝王庆,“要忍一忍”。在“退保事件”发生后,王庆和一些工友决定离开佛山。
“看着官窑的街道,就像我们老家的县城一样气派,但这里永远不会是我们的家。”来自湖南的朱亮,望着街上闪耀着霓虹灯,心里五味杂陈,“我在珠三角打工8年,也学会了当地的白话,但他们还是称呼我为‘捞仔’。”改革开放后,很多外省人南下到广东打工,其中一些不良分子在广东作奸犯科,广东人称呼这些人为“捞仔、捞妹”,带有些歧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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