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前不久表示,他并没有看到美国出现明显的资产泡沫。就算出现了资产泡沫,美联储也有多种工具可以处理,不排除运用货币政策来抑制资产泡沫的可能。他同时表示,中国等亚洲国家抱怨美联储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推动了美元套利交易盛行、造成其国内出现资产泡沫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只需对美国国内金融和经济问题负责,那些对投机感到担忧的国家应学会利用自己手中的工具,包括汇率及财政、货币政策来抑制本国资产泡沫的形成。
考虑到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实际地位,伯南克的态度对其他国家来说是不负责任的。美元泛滥之所以在美国没有制造出“明显的泡沫”,一是因为上次崩溃的阴影仍在,各种投机的力量无论从实力和信心上都处于恢复期;二是因为美国实际上在通过美元的国际地位向世界“输出泡沫”。伯南克要各国运用自己的工具抑制由美国制造的泡沫,无非是逼这些国家提高利率、升值货币,对于很多严重依赖对美国出口的国家来说,这样做无异于经济自杀。
现代世界的经济管理者比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同行要聪明多了,他们知道面对巨大泡沫破裂实施紧缩政策的风险,“硬着陆”所造成的大萧条、失业、贸易保护主义甚至战争不是世界所能承受的,在某种意义上,泡沫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必然。只不过在共同货币政策和全球合作的表象下,会有更加复杂的博弈。在房地产市场崩溃后,美国人这次看准了新能源和低碳经济,一旦美国在相对温和的泡沫期里实现真正的经济结构调整,那它就依然会牢牢控制世界经济霸权。因此,真正值得关注的不是未来一两年的全球经济增长率如何,而是哥本哈根会议上激烈交锋背后深刻的利益格局变化。全球经济表面繁荣是不可靠的,靠发债和印钞推动的经济增长不可能永远维持,但目前的繁荣也为各国在能源、生物等新技术方面的进步和经济结构调整留出了喘息的时间,就看各国对这个战略新高地的认识和努力了。
从这个标准衡量中国的经济复苏,会发现很多不能令人满意的地方。有文章指出,在今年前八个月的8万多亿元信贷中,有近5万亿元贷给了地方政府的各类融资平台,而举债所搞的大多是没有多少回报的公共设施建设。同时,房地产拉动经济增长的份额过大,一些传统工业的产能继续扩大。可见,货币政策虽然实现了经济增长,但在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结构调整中的资源配置作用并不明显。如果这种局面得不到迅速扭转,而各种资产泡沫风险又逐渐堆积的话,未来我们将同时面对通胀和经济停滞的双重危险。(陈联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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