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9年颁给马蔚华“终身成就奖”,我觉得也晚了也早了。他年纪比我大,这个奖应该是在我之前发给他,所以说晚了;说早了呢,作为企业家来说,“终身成就奖”有点到此为止的感觉,他此时风华正茂呢,后面的空间还很大。
我的印象当中,对马行长来讲,对 招商银行来讲,都是互相非常需要对方。马行长需要招商银行这个平台来发挥才干,招商银行也需要马行长来继续往前领路。
每个人都是不可复制的,马行长对招行的最大价值在于,招行一直在创新,而且这种创新是稳扎稳打走在前面,马行长作为一个掌舵人能把握住,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再加上我们知道商业银行以国有为主,领导人更多的是由上面指派,这比纯市场企业的难度更大一些。
我跟中国很多优秀的银行家没有太多的接触,像建行行长郭树清、中信集团总经理常振明,给我留下过深刻的印象。我和马行长虽然总部都在深圳,毕竟属于不同的行业,有时候见面吃个饭,但深入交流反而不是很多。我真正对他有了解是我们一起参加公益活动,阿拉善SEE第一届选举时他是监事长,我当时是副会长,到第二届他还是监事,第三届我们准备成立阿拉善华南分部,他是理所当然的一把手。
马行长只比我大2岁,但是我对他也非常敬佩,就像我对张瑞敏、柳传志、褚时健的那种尊敬。
在马行长身上,我觉得既有官员的严谨、学者的学识,也有作为金融家的聪明、务实和责任心,这是一个综合体现。如果你跟他谈业务,谈到金融的时候他都言简意赅,三言两句,没有再多余的话。但反过来不谈工作了,他滔滔不绝,有很多深入的思考。我知道他在艺术修养方面有很高的造诣,谈艺术收藏、谈电影、谈对现代艺术的理解,包括谈互联网、年轻人80后90后的群体性格,这些方面马行长的许多看法都很有见地。
要从历史说起来,马行长是“蛇口系”的“插班生”。他对蛇口基因有继承,有发挥。当年蛇口有两个最有名的口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对全国人民震动很大,引起一场大辩论。袁庚先生曾经说过,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尊重你发言的权利。特区的改革不仅仅是经济层面,我觉得那场辩论已经上升到民主的层面,万科后来的企业理念,就受到那场辩论的影响。我相信马蔚华身上,招商银行之所以在国际上能这么出色,也有这种影响,也有现代企业制度民主的色彩。
从创新方面来看,马行长是学者型企业家,他用西方金融理论理性地来搞现代金融企业。如果说当初蛇口改革是被迫的、悲壮的,到了马行长这儿就是一种自如的、有理论基础的、创新的方式,我觉得这是马行长和第一代蛇口企业家很大的区别。而且他当过中国人民银行的官员,对于把握政策走向、对于改革趋势的思考,更能结合中国实情,做得游刃有余。
总之,我觉得马蔚华最应该当银行家。他既务实严谨又风趣,国内农行、建行、中行等大行的行长也都是学者型,他们都是值得我尊重的现代银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