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
近日,四川省遂宁市船山区文成社区的低保户到社区领取低保金时,却被强制购买一定金额的福利彩票,否则无法领取低保金。(《南方都市报》11月17日)
彩票和低保有什么关系?遗憾的是,低保户没有因为彩票而幸运,而是因为彩票而倒霉。
社区这么强梁,是因为社区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有彩票销售指标,还原成相应的行政层级是:“每年各市州都有相应的销售目标任务,而且是逐年递增的。”(遂宁市民政局副局长语)在权力传导和指标压迫之下,动员全民买彩成为一种政治任务和考核指标。越是基层的权力末梢,面临的压力和焦虑就越大。在此情势下,小小的社区也只有打低保户的主意,让最可怜的城市边缘群体买彩票。
卑微的权力不放过更为卑微的民众,将手中的权力滥用到极致,这正是这起事件的悲哀之处。社区拿低保作押,逼迫低保户买彩票固然可恶,但绝非权力的根源之恶和原罪之恶。透过这种弥漫到社会细胞深处的无所不在的恶质权力,实际上能够循迹上溯至更高更大的权力的失范。处理了社区负责人,看似给低保户们公众的说法,但其实是断尾求生。因为权力下达的彩票指标依然存在,层层考核的彩票销售任务依然存在。低保户们暂时没有了“被买彩”的麻烦,基层部门譬如社区的压力却并没有缓解。在此情势下,搞不好哪个环节哪个部门还会冒出更荒唐更扰民的疯狂行为。
这不仅曝露了彩票销售市场和权力捆绑的事实,也确实让人对彩票发行和开奖的“三公”产生了怀疑。其一,彩票销售层层指标考核,颠覆了公众市场化发行的认知,而多了指标的滋扰,彩票市场的公开性就遮遮掩掩;其二,由于彩票发行有量化考核,这其中有没有层层扒皮的分肥之利就不好说了,彩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公共性就打了折扣;其三,有的彩票开奖不直播,有的彩票开奖爆出了弊案,彩票开奖的公正性也无法保证。
彩票的疯狂不可怕,只要有完善的全流程监管和全民实实在在的监督;比彩票疯狂的是权力的不当干涉。让市场决定彩票销售额,让彩民自由地投注。至于监管者,只要保证销售、开奖、彩金流向的全过程公开、公平和公正,公众就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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