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下,已经传出了几起企业家或者富豪自杀的消息。4月22日,美国房地美CFO大卫·克莱曼被发现死在家中。克莱曼在房地美任职超过16年,去年9月份被任命为代理CFO,主要负责公司财务管控、财务报告、税收、资金监管等工作。
鉴于克莱曼身居“敏感”职位,也由于房地美在金融危机中是最先被美国政府接管的企业之一,其自杀引起业内震动和众多猜测。
我不去猜测克莱曼的死因。人既已死,愿逝者安息。但克莱曼的自杀无疑跟目前还在蔓延和深化的危机有关。至今,先后有德国第五大富豪阿道夫·默克勒、爱尔兰富豪罗卡、美国地产拍卖商斯蒂芬·古德以及法国基金经理德拉维莱切特等,在这场危机中用不同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上述外国公司高管或富豪之死,不免让人关心起处于危机中的中国企业家。
公司高管或企业家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人力资源之一,对中国而言尤其如此。中国虽说是个人力资源大国,但相对官员、知识分子、技术人员等群体来说,企业家特别是优秀的企业家是稀缺资源。面对这场二战后最严重的金融危机,只有不到30年市场经济历程的中国企业家们,大都缺乏应对全球经济衰退的经验。因此,危机对中国企业家们的冲击可能比西方国家的企业家更厉害。他们的心理健康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对此,我们要高度关注其生存状况及其心理健康问题,除了政策和物质的帮助外,政府或社会也应该对遭受心理冲击的企业家,进行必要的心理援助或干预,以提高他们的抗压能力。
尽管外界对企业家的帮助是十分必要的,但企业家自身应对危机的能力更重要。所谓企业家,从其词源意义来说,是敢于承担起风险和责任,并开创和领导一项事业的人。企业家身上具有其他群体没有的两大特点:一是敢于冒风险;二是敢于承担责任。企业家的创新能力当然非常重要,没有创新,没有对市场的敏锐的判断能力,没有团队的领导力,是做不了企业和企业家的,至少是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家。但无论你有多么周全的准备,面对市场和环境的不确定性,终有疏忽的时候。
事实上,企业家几乎每一天都面临不确定性,面临着市场风险:开办新企业,进入新领域,各种外在、内部的关系等,哪一方面做得不好,就可能前功尽弃。因此,企业家必须要有对风险的承受能力,敢于承担失误或失败的责任。没有这一点,你也许是个好的管理者,但不适合做企业家,或者做不了企业家。就企业失误的概率而言,企业家就是风险的化身。
企业家对风险和责任的承受与担当能力,与一个人的勇气有关,但更与信心有关。越是处于危机的时候,越要有信心。作为企业的核心和灵魂,企业家的信心不仅是企业自身克服困难、战胜危机的法宝,更是一种社会责任,有利于增强全社会的信心效应。如果一个企业丧失了信心,企业的行为会通过上下游产业链传导为一种共同的行为,形成风险的共振,从而对整个社会的信心和经济行为造成伤害。但是,信心并非无中生有,企业家的信心源自对形势的冷静观察和判断,以及对自身的理性认知。
对于那些在金融危机中自杀的企业高管而言,可能外界的压力对他们来说太大了,大到只有选择结束生命来摆脱这种压力。所以,笔者不去指责他们没有担当企业家的责任,在逝去的生命面前,这么说太轻薄。但是,对于活着的企业家来说,要想度过危机就必须要主动去承担风险。
事实上,这次金融危机不仅带来了风险,也提供了一个重新审视市场和重新认识自我的机会。只要我们记住用沉痛代价换来的经验教训,反思自己在发展战略、经营策略、产品开发、管理机制等各方面的得失,保持清醒头脑,是能够在危机和困难中找到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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