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后,温州梅雨不断。即使你没有深入到这个城市的内核,只是路过,也会发现,一种蓬勃的活力已经从地下通过各种载体,不断地冲击着人的感官:路边旺发的寄售行、隐落在写字楼里的投资咨询公司……
这些,其实都是民间借贷的载体。
我来自这座城市,反观这里,发现温州的银行越开越多了,但是,民间借贷时而激越,时而沉缓,与正规金融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这一波,民间资本看上去占据了上风。
套用几名企业经营者的话——“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大伙都心知肚明”。关于他们的资金交易,在会所里密谋,在饭桌上商谈,甚至,就在街边敲定。资金由此在区域内外交流。
实际上,温州已经形成了一个“资金集散地”。
这些景象,不由得让我想起在上海崇明岛参加的一个温州民间资金论坛上,温州籍的创投界人士林阿信说:“温州就是一个民间资金集散地,这种勃发的态势不亚于改革初期前店后厂式的制造业。”演讲引起现场300多名在沪温商的掌声共鸣。
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希望他们再深层次地去阐释这股活力,他们却总是言难达意。如今走进这个城市的街巷,才猛然感悟,这果真是前所未见的无比活跃的资金市场生态。
改革开放初期的温州,经营者们也是如此躲闪着,资金市场实际上生长在遍布温州的各个家庭里。直至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的第三段后,结束了“资”、“社”的抽象争论后,这股活动迅速集结,迅速长成了一垄垄芳草。贸易市场总额、市场成交总额、商品注册商标总数等跃居全国第一,“温州模式”由此扬名海内外。
实际上,众所周知,温州民营经济的背后是活跃的民间借贷。改革开放以来,温州模式在民间金融的孵化下开始走强。当地的经济发展攀附于正规金融军团和民间金融这“二元”金融运行。金融危机前,当地农村合作银行陆续组建,规模不断扩大,正规金融军团日渐强大,民间金融趋于势微。
但金融危机前后,这种局势开始转变。
危机给了见缝就长的民间资本以机遇。此次,他们焕发出如同改革初期的热情,人民银行的调查显示,温州几乎全城参与资金生意,资金所攀附的载体五花八门。危机之后,正规金融逐渐被民间金融所排挤,民间金融逐步从将息状态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如之前的担保公司越权进行资金交易,寄售行明为寄售,实则行典当之实。此种隐晦也犹如当年,令地方监管部门束手无策。打它,它像耗子到处跑;不打它,它如同苍蝇嗡嗡叫。
而且,现在这个区域的民间资本越垒越强了,从2004年人民银行测算的3000亿,至如今的6000亿家底。据说这份家底起码有一成在参与借贷。
其实,这个平台已经招引了境内外的资金供求者参与。这批人中,不仅有散落在全国各地的本地人士,也包括有裙带关系的相关人士。
民间借贷,在很多人眼里一直是有神秘色彩的灰色地带。但是,它对地方经济的发展,在特殊时期起到了强大的支撑作用。
比如在银行贷款难求的时候,它就成了中小企业寻找资金的救命稻草。但由于缺乏法律约束和有效监督,民间借贷也很容易滋生高风险。如何对民间借贷进行合理疏导,就成为摆在金融监管部门面前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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