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产业
新世纪以来,公安部门在与传统毒品的搏击中步步为营,偏偏与新型毒品的斗法却节节败退,以至从一线城市逐步向二三线城市,甚至边远山城溃退。到了2010年,全国一千多座县城实已大部分失守。每个月,我们都可以从媒体上看到全国各地缴获毒品的战报。
新型毒品,几乎每天都在挑动干警和民众的神经。
“太可怕了。这几年每到一座城市出差,都可以见到新型毒品的影子。”一位做啤酒生意的江西人老蔡直言,“K粉、摇头丸这些新型毒品的消费,在三线城市,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苏雷他们在卡拉OK房里刷K,已经习惯了服务员走进走出,有时还不关门。“没什么大不了。又不只是我们在玩。”事实上,服务员对这种行为已见惯不怪,甚至专门为顾客准备有盘子、吸管等配套用具。
氯胺酮这只奸诈的恶魔,到底以什么样的手段,穿透公安机关设置的天罗地网,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实现了对中国传统社会的全线渗透?一些人认为,新型毒品沿袭了传统毒品“低成本、高回报”的行业特性,故而能够在黑市中风行万里。
2010年7月2日,记者约见了22岁的湖南青年小王。一年前,他曾经在朋友的唆使下,在深圳和湖南老家从事过半年的毒品生意,后来在亲友的极力反对下金盆洗手。小王告诉记者,制作一克氯胺酮的成本也就十几二十元钱,但是,经过不同层级的分销商层层加价,最后到了苏雷那样的终端消费者手里,售价就高达四五百元钱,而品质好的货可以卖到600元钱,中间产出几十倍的利润。
这实际是一条联结着巨大利益的黑金产业链。“就拿K粉来说,不像海洛因那样,需要通过种植罂粟来提取原料。它只须利用溴代环戊烷、镁粉、乙醚和邻氯苯晴等化学原料,经过简单的工艺合成。上述原料不难买到,只要脑袋里装的不是糨糊,照着教材就可以马上学会。”小王说。
如果直接做大毒枭的下家,入行就更加简单。一般大毒枭都有自己的分销网络,从一线城市逐步向三线城市延伸,层层扩散,到了一些山区小县城,基本由一些小毒贩在交易。不同的毒贩之间划好山头,谁也不能随便踩过界。处在最末端的小毒贩,等同于一个送货者,只要身上有几千元,就可以入行。许多吸毒者,实际上也就是售毒者。
看似完美的链条以滚雪球的方式为这个黑色的产业积聚着财富。即使以每克500元人民币的售价来计,2009年全国缴获的5.3吨氯胺酮的产值就高达26.5亿元。有人估算,全国每年被新型毒品吞食的社会财富以百亿计。
新型毒品,成了一只专门吞噬青少年的恶魔。今年7月,阳东县公安局突袭合山镇一间酒吧,就一举查获35名吸食新型毒品K粉的人员,年龄都在18—2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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